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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【53】

斯依醒了，睁开眼睛，看见的是凯担忧的脸。

“你醒了！你还好吧？”凯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。

“我没事，让你担心了。”拍拍凯的手背，还陷在枕头里的他目光清正而温和。

坐起身，还是有点眩晕，真是一场让人精疲力尽的梦呢，斯依想。

​只是，终究还是过去了。

听一个故事，看一个故事和亲身经历一遍这个故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，伽古拉的一生犯过很多在斯依的定义里属于错的事，但是身为伽古拉的斯依又似乎又并不能​这样给他定罪。

其实有一句话凯说得没错，伽古拉是不完整的，每一次受到伤害伽古拉都会割下一部分的自己​来断尾求生，用一次次的自我麻痹来饮鸩止渴。

谁不想要幸福呢？谁不想快乐呢？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，哪怕只是为了能好受一点。

​只能在执拗的路上越走越远，其实也不是不能回头，可是回头了又能如何呢？地狱空荡荡，恶魔在人间。

他其实还仍旧是那个太过温柔的人，可他太寂寞了，那种冷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，他也不愿意去弄清楚。

一个苦字贯穿了一生。

除了凯还有死去的御言，没有人对他流露出过在意。

所以他才会如此在意。

或许还有比兰奇，可比兰奇的在意太浅薄，也来得太晚了。

好在，斯依的半生幸运终究还是弥补了这些苦。

当你发现你其实拥有整片海洋，手中那抓不住的半把流沙便不再珍贵了。

该放下了，伽古拉。

斯依这样对自己说。

其实流沙并非抓不住，力量，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比温柔更强大。

而被你弄丢了的那些东西，我都保管得很好，再也不会是负担了。

“换个地方吧，凯，你说得对，这里，太凉了。”

他这样对凯说，转过头再一次看向凯的眼睛里，是温暖明快的笑意。

连凯都察觉到，斯依变得不一样了。

他们最后几乎探遍了附近所有的温泉，不止如愿的吃到了温泉蛋，还有温泉烫蔬菜，那种清淡的甜鲜，就像生活本该拥有的美好。

凯甚至对“麻釜”里的温度甚为好奇，差点被斯依给扔进去煮煮。

这段旅途很快乐，伽古拉的一生都没有笑过这么多，这么多的欢笑甚至连斯依都不曾有过。

凯察觉到，他们之间那些过往隔阂与陌生感好像都没有了，他们之间的相处比又回到最初决裂之前的时候还要好。

斯依开始跟他开玩笑，也不那么尖刻的嘲讽他了，他会照顾他，也不吝于让他帮忙，凯再继续叫他伽古拉他也不反感了。

凯实在是真的很喜欢温泉，干脆就赖下来不走了，这么多年他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，无奈的伽古拉也找不到理由阻止，只不过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，一脸严厉的对凯说:

“我没有钱再给你玩了，想留下，就自己去赚饭钱吧！”

​“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，伽古拉，你的钱都是哪里来的？”

“用能量换的，在行星联盟，那有兑换货币的机构，你不知道吗？”

还没等凯高兴，他就又给了他一个无情的打击，“不过光明能量其实价值并不高，就你这样的吃法，把你自己都兑出去都不够用，黑暗能量倒是挺值钱，但是我总觉得把那种东西拿出去换并不是什么好事，而且那东西你也没有，所以，我现在已经穷了。”

“本来在地球我还是挺富的，不过身死道消，那些凭证和存起来的东西都已经没了，现在地球被开发得这么彻底，也没有什么财宝可寻了，可惜了我在各地置办的那些产业，几百年，又没了凭证，肯定都被各国政府当成无主的给回收了。”​

他把手里的杯子放下，抱怨到。

“所以你看，你是不是得给我点补偿了？毕竟现在连杯合口味的咖啡我都要靠‘卖血’才能喝到了呢，凯～桑？”​

​“好！我去赚！”

虽然说得豪气冲天，最后凯还是只找到了一个在温泉浴场帮忙的工作，而伽古拉却轻易的就在一家高档的温泉酒店应聘成功，看着他穿着一身得体的小西装回来退房间的凯简直悲愤。

这种情绪在看到伽古拉被分配到的住处​的时候达到了顶峰。

“我要过来和你一起住！​”去而复返的凯把他的破包扔在伽古拉的小沙发上，坚决的说。

“可我这个是单人房间。”伽古拉头疼的说。

“可是这里的厕所都比我那的住处大！”

“那不一样的好吗？你那个是民宿的宿舍，我这个是酒店的宿舍，而且我的职位是大堂经理，你只是打杂的。”​

​“伽古拉你就收留我吧！你忍心看我住那种漏风的地方吗？”

“漏风？这话你敢让你的主家听见吗？而且我相信你就是天天睡在山上也不会冻死的。”​

话虽如此，凯还是留下了，谁让无论是伽古拉还是斯依，他的心都永远是那么软呢？

​